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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分明在 琴笛高楼 ——查阜西与张充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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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息发布:发布时间:2015-12-12 16:49:322 浏览次数:
  耶鲁大学所在的纽黑文满城榆树,人称榆城(Elm City),一到深秋触目金黄。一九七〇年饶宗颐初抵纽黑文,看到的不外这番景象。万木萧萧,年过半百的旅人一路走来,秋意也渐渐侵上心头。  
 
  邀饶宗颐来的,是德裔汉学家、耶鲁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系教授傅汉思(Hans Hermannt Frankel)。傅汉思是中国诗歌专家,旧式文人感情的细腻微妙他明了,中国文学中悲秋与旅思的传统他熟悉,出于文化的理解与友情的珍重,招待起来也尤其周到。在饶宗颐长达一年的客座教授生涯里,每逢周末,傅汉思便会邀请他来家中吃饭。在耶鲁美术学院教授中国书法的女主人张充和,这时又化身为烹饪高手在厨房忙碌,饶宗颐就在她书房里写写画画,留下了许多妙品。
 
  独在异乡为异客,自然频有幽怀。初来一月,饶宗颐有词集《榆城乐章》,随之又有词集《晞周集》——后来张充和为之手录一过。诗词书画,张、饶皆具极深的造诣,集中的唱和时时可见。张充和还精于昆曲,更为饶宗颐《六丑·睡》词缀谱,以笛度出,“声音谐婉,极缥缈之思”(《晞周集·一寸金》)。海天万里之外,两位大家的蕴藉风流,端是不输古人。
 
  饶宗颐擅古琴,能弹《塞上鸿》、《水仙操》等曲,这一次却未曾携琴随行。明末张宗子琴铭有言:“吾与尔言,尔亦予诺。”孤客羁旅,正宜与琴对话。所以饶宗颐刚到,张充和便以珍藏多年的宋琴“寒泉”相借,由此又说起赠琴的友人查阜西。此刻的中国大陆,连春秋鼎盛者都难免非正常死亡,所以耄耋之年的查阜西的死讯,并不使他们感觉突兀。张充和又取出查阜西的古琴录音来播放,《潇湘水云》、《普庵咒》、《梅花三弄》、《忆故人》、《鸥鹭忘机》……琴声伴着两人沉重的唏嘘声,在室中萦回。张充和赋《八声甘州》词云:选堂来,不自携琴,因借与“寒泉”,阜西所赠也。闻其已归道山,乃共听其录音,为唏嘘者久之。
 
  负高情、万里寄寒泉,珍重记前游。但拂尘虚弄,琴心宛在、琴事长休。旧侣冰弦何处?丝钓借渔舟(以钓丝代杭弦)。挟赋南天客,携上高楼。 
 
  好迩晴空凉月,伴襟怀落落、诗思悠悠。绕芳洲碧水,一一自源头。望中原、重招梅隐,怕岷江、灯火梦沉浮。无端又、湘云极浦,荡尽离愁。饶宗颐步韵和之:充和以寒泉名琴见假,复媵以词,因和。
 
  感深情、秋日借寒泉,宝瑟结清游。任急弦飞听,昔心长系,夕饮未休。漫谱家山何处?天地入孤舟。犹似荆南客,倦赋登楼。
 
  又闻笛声哀怨,叫中天明月,乡梦悠悠。自清商寝响,唱起海西头。忆行窝、梅为谁好,怕芸黄、惊叶点波浮。待描入、小窗短幅,与畔牢愁。
 
  两首词是为借琴而作,但惺惺念念的却是当年的赠琴人——查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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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张充和
 
  张充和于1949年赴美,在哈佛、耶鲁等20多所大学执教,传授书法和昆曲,被誉为“民国最后一位才女”。她曾这样写道,“我爱最新的各种小玩具,可是更爱古老一点的。”朋友说,“什么时候我跳到一个更新的世界里去。”她却说,“我要回到更旧的世界里去。”她要向线装书中,向荒废的池阁,向断碣残碑中去找朋友,梦想一点古人的生活。
 
  饶宗颐
 
  他与钱钟书并称为“南饶北钱”,与季羡林并称为“南饶北季”。他达古通今,学贯东西,在学问的天地里,硕果累累。他就是著名国学大师饶宗颐,也是一名琴家。
 
  饶宗颐曾写过一句广为人知的诗,“万古不磨意,中流自在心”,他说这是弹古琴时候所写。“万古不磨 ,就是中国人讲的不朽;自在,是佛教的话;中流,在水的中央,说明有定力,有智慧,有忍耐。”两句话表明了他的人生态度和追求。
 
  《八声甘州》
 
  《八声甘州》是词牌名,简称《甘州》,又名《潇潇雨》、《宴瑶池》。唐边塞曲。全词共八韵,所以叫“八声”。  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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